那时，那灯光
浙江桐乡市南日初中  殷佳玮
    深夜，寒风凛冽。
   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，电动车“嘎”的一声停下。正忙着翻找钥匙，“嗒嗒嗒”的拖鞋踢踏声传入我的耳朵，加班后的疲惫感陡然消失，一声轻笑过后，眼眸中便已含满了暖意。
    “啪”——大厅的电灯打开了，透过玻璃门看见小小的你正搬着长凳，想为我开门。白色的灯光打在你身上，为你的侧脸精心打扮了一番，让你变得好像天使一样。我偷笑几声，了然于心地等着，等你爬上凳子，拔下门闩，等你搬开凳子，等你最后开门扑到我怀里。以前你就经常这么做，我似乎已成习惯。
    “唰啦”一声，大门应声打开。我轻笑着等你扑过来，正想蹲下身去，却发现你立在我面前，一副严肃的模样：“为什么没给我买我要的东西？”我的笑容瞬间僵住。努力想记起某些被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东西。一张张面孔闪过，一张张文件飞过，一个个电话响起……似乎，真有那么一回事。脑海中，你童稚的声音甜甜地响起：“妈妈，别忘了给我买零食！”我当时胡乱地点点头，就上班去了。之后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。
    你还记着。
    我张口正想解释，你却来了脾气，哭闹着不肯罢休。我轻声哄着你，解释着，你却不领情，直接赖在了地上，大声哭闹。我心里一急，便把你从走廊拎到了大厅中，自顾自地推车，关门。
    我面带愠色，你却在一旁哭开了：“你总是偏向姐姐，她要什么就有什么。我呢？我无论怎么讨也讨不到想要的东西！你根本不爱我，对不对？”我被你最后一句话气到，愤愤地举起手掌。你还不知收敛，继续朝我吼：“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？！”我真的怒了，恨不得把所有力量都放在这只手上，扇醒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！大脑还没做出反应，我的手掌便先一步向你挥去。
    “啪！”意料之中的声响。
    你捂着脸，泪水不停地落下，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，倔强地抿着唇。
    大厅里日光灯的灯光打在我手上，手背几近苍白。手在灯光下抖得异常明显，就像我的心在战栗。
    你，认为，我不爱你？
    你以为我不让你单挑青菜叶吃是不爱你？你以为我把你软软的床垫拿走是不爱你？你以为我让你少看电视是不爱你？你以为……
    不再言语，我一把把你搂进怀里，轻轻地帮你揉着小脸，你呆呆地任我抱着，泪水忘了落下。
    渐渐地，你便累了，窝在我怀里打瞌睡。也不知过了多久，你就倚在我怀里睡着了，泪水擦干了，一副平常的睡相。可你是否知道，我心里的那道坎……失望的情绪，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，落在你脸上，惊动了你。
    你愣住了，你还没见过我流泪呢，你以为我很坚强吧，可惜，今天这不争气的眼泪被你逼了出来……
    我垂下眼帘，看你默默抬起手，帮我抹去眼泪，还大人模样地安慰我。
    那灯光又来烘托气氛，把你沾着泪水的手照得闪闪的，莫名的温暖涌起……
    我轻笑，你该懂了。
 
【评点】
    本文最大的特点是通过一位母亲的口吻来叙述故事，把一位两个孩子的母亲的辛酸和幸福讲述出来，角度独特，令人耳目一新。
    文章描写细腻，特别是人物的心理活动丰富，把母亲在劳累了一天之后回到家时的辛酸、看到女儿的幸福以及被女儿质问时的委屈自然地流露出来。灯光的反复出现，又恰到好处地烘托了气氛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徐凤兴